釣鱉野史
作者:放飄人
分類:東方玄幻
字數:4377
本作品由傳奇中文網首發,版權所有,侵權必究。
作者:放飄人
分類:東方玄幻
字數:4377
本作品由傳奇中文網首發,版權所有,侵權必究。
那一年,我也就18、9歲的年紀,在江南虞城的三環路上,租了三間平房瓦屋,收豬副產品,也就是收小腸、尿泡和豬頭。那個年代做這個生意的人很多,小腸收了做了腸衣,還高溫蒸煮做了肝素鈉。豬頭收了給大老板搞分割,一個豬口條就值了整個豬頭的價錢,凈賺了豬頭和豬耳朵,這個暴利生意基本被泰州黃橋人壟斷去了。豬皮也是收不到的,被稚皋江明鄉的一班人壟斷著。我左右逢迎,收了分別賣給他們,賺點差價。
一開始生意不錯,先是雇了個四川人,和我相仿年紀,我習慣喊他小四川,后來生意又好了一點,小四川又帶來了他兩個老鄉小工。我們每天早上騎著自行車,穿行在虞城的大小市場,去的時候,一身輕松,回來的時候,車筐滿滿,遇到頂風,便是如同摔跤一般,豬小腸等本來就臭,回到租住屋后,汗水加豬副的臭,難受至極。最享受的就是,豬頭收回來后,用菜刀將豬頭上的好肉割了,用大椒或者蒜葉炒了,便是下酒的好菜。
租住屋緊**204國道,也就在現在虞城最大的建材市場的西北角。那里原來有個橋,橋面卻不平,過往的車輛經過那里時,往往是車身一振,便發出“哐當”的響聲?!斑旬敗敝?,我們的福利就來了。租住在那里,我們是從來不要買煤和準備柴**的,因為那個橋的兩邊,每天都會掉下許多煤疙瘩,我們把煤疙瘩撿了,用煤爐燒水煮飯,倒也十分愜意。有一天中午,我正在租住屋里指揮雇傭的工人加工豬尿泡,忽然聽到“哐當、撲通”的聲音,和以往的聲音很是不同。立馬想到是人家卡車掉了東西,我和工人們眼睛一對,心有靈犀般跳起身子跑到門外一看,果不其然,平時撿煤的地方已經掉下十幾捆藍色的里子布。我和他們一起,奔跑到布堆邊,將布撿了,扛到出租屋內。一個工人問我:“老板,這布咋辦?”我知道那是做服裝用的里子布,不是很值錢,就對工人說先堆在墻角,如人家尋來,就給人家,如不尋,我們就分了吧。工人聽了,自然開心。等了兩三天,也不見人家來尋,便兀自將布分了。
還有一**,我們正在吃午飯,忽然聽到路面上車“哐當”一聲,接著就是一聲狗的慘叫聲,又聽到車子揚長而去,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我們端著飯碗,面面相覷,小四川丟下飯碗,說我去看看。僅僅兩分鐘,小四川在路上大喊:“老板快來,老板,快來??!我們有狗肉吃啦!”所有人丟下飯碗,跑到了204國道上,果然看到一只肥大的黑狗倒在路邊,鼻子里流著血,嘴巴里在哼哼,眼神在逐步地暗淡了。小四川不由我的吩咐,招呼了他的老鄉,就將剛剛咽氣的大黑狗架到了他的背上,扛了下來,飯也顧不上吃了,便磨刀剝皮。這條可憐的黑狗竟有5、60斤重。小四川顯然沒有剝過狗,但他每天看見殺豬,殺狗和殺豬也沒有啥兩樣,再加上狗肉的**讓他勇猛無**,只見他卻從狗脖子上劃了一圈,然后再從狗脖子上往肚皮上劃開一刀,就沿著狗脖子向下拉皮,邊拉邊用刀削割,如同**一般,幾支香煙辰光,狗皮被剝下來了,看起來倒也不難。
小四川和他老鄉忙了一個下午,將狗肉洗了,說晚上吃狗肉火鍋。我是心中對狗有一種天生的憐憫和喜歡,借口說不吃新鮮的狗肉。小四川卻很會來事,曉得馬屁,說老板不吃新鮮的狗肉,那我們把狗的前腿和后腿割下給老板腌了,留做老板帶回老家吃咸狗腿,**的我們就吃火鍋了!小四川既有如此美意,我也不再拒絕,指揮他們把狗腿用分金亭白酒抹了一下,再灑了粗花子鹽,用塑料袋包起來,灌裝到蛇皮袋里。另一邊,我已經指揮一個工人挖了一個半米深的坑,把狗肉埋到泥坑里。
過了二十多天,我們挖出狗肉,掛在屋檐下曬干,那狗肉已然發黑,卻冒出來黃油,小四川等垂涎不已,我讓他們取下兩塊,架起煤爐,加花椒八角煨了,滿屋彌香,讓人垂涎三尺,確是費酒之物。雖然我心中抵觸吃狗肉,但在那還在長身體的年代,也是**不住喝了一碗分金亭,吃了半條香狗腿。
租住在這個出租屋,在204國道邊邊不光撿煤、撿布、撿狗肉,還“撿”到了兩個稚皋女孩。
204國道整天車來車往,川流不息。據說這條國道北起齊魯省的芝罘市,南至全中國的經濟中心滬上市,虞城段的204國道從市區的東面繞城而過。這條國道雖也經過家鄉稚皋,但卻有點繞路了,先是經過稚皋縣城,然后再往東南方向,經過聳人的鬼頭街,再往稚海運河畔,斜斜彎彎,去向了東南通城。90年代初期,改革開放的春風已經吹遍華夏大地,長江中下游地區處處是一片欣欣向榮的經濟復蘇景象。其時稚皋雖然是個人口大縣,卻是以農為主,沒有什么工業基礎,還剛剛結束了半個世紀的鏖戰高沙,老百姓的肚皮才基本吃飽了,但江南虞城的鄉鎮企業已如同雨后的春筍,經濟發展已如同蓬勃的朝陽。加上虞城有一個聞名全國的服裝批發市場,來自全國各地的服裝客商均云集于此,一時間繁榮至極。有個ZY領導給虞城題詞:“離土不離鄉,進廠不進城,亦工又亦農,集體同富?!?。
之所以來了虞城混口飯吃,也是因為整**里廣播里播,報紙上宣,讓我就知道虞城是個創業的好地方,所以就毫不猶豫騎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來虞城淘金了,那些年來虞城創業、打工的稚皋人很多,特別是女孩,因為來了虞城,可以做服裝,還可以搖毛衫。
租住屋緊**204和通往市區的一個公交站旁,有許多外來民工從江北乘著家鄉的大客車在此下車,再轉乘公交車往虞城市區方向。那些用三卡兒送客的人我都熟了,他們和我一樣,都是在繁華發達的虞城底層混口飯吃的外地人,看見我會熱情地和我微笑打招呼,他們還會來我的租住屋要開水甚至吃碗米飯充饑。時間長了,他們都知道我是稚皋人,
一**傍晚,天已經將黑,我和小四川他們正在準備晚飯。忽然從204國道上有兩個女人拿著沉重的行李包往我們這邊走來。我定睛一看,是兩個年輕的女孩。江北到虞城打工做服裝的很多很多,我想他們也一定是來做服裝的吧。
轉眼間,她們就來到了我的面前。我仔細觀察,其中一個女孩年紀稍大,也生得胖一點,留著烏黑的披肩長發,劉海下的一雙大眼也格外的水靈,她大概22-3歲年紀,說她胖,也僅僅是相對另外一個女孩,中等的身材顯得凹凸有致,甜美動人;另一個女孩和我年紀差不多大,也就20歲左右,扎著馬尾辮,撲閃著大眼睛,顯得調皮可愛。
那年長的女孩沖我一笑,我感覺有點暈,在這孤零零的租住屋,怎么忽然來了兩個仙女兒了?我屏住呼吸,輕聲問道:“請問你們找誰?”那年紀大的女孩說:“請問你們這里有個稚皋的小濺老板嗎?”我微笑著說:“我就是小濺啊,卻不是老板??!”年紀輕的女孩高興得跳了起來,拍著手說:“我們就是找你這個稚皋的小濺的??!我們兩個也是稚皋人,我們都姓焦,她是我堂姑,我叫焦曉娟,我姑叫焦梅娟!”
我哈哈大笑:“你們喊我老板,我就不喊你們倆娟了,喊老交(焦)了!”兩個女孩臉先是一紅,然后立馬大笑起來,說我占了她們便宜。
原來兩個女孩是稚皋江明鎮人,姑侄兩個到虞城來找服裝廠的工作,由于江北的大巴在路上發生了故障,到傍晚時分才到了虞城,卻誤了勞動力市場的招聘,兩個年輕的女孩人生地不熟,在公交車站急得幾乎要哭,開三卡的幾個師傅看女孩是**的急了,又不愿意坐他們的三卡去市區住旅館,知道了她們來自江北稚皋,便熱情地告訴她們倆,就在那個租住屋里,有個年輕的小老板,就是你們稚皋人,人特別的好,你們去找他幫忙吧。
焦姓姑侄女倆一聽,挎起行李就找到我這里來了。我這才明白她們來找我的原因。連忙讓小四川再淘米煮飯,小四川他們三四個男孩,看見來了美貌如花的女孩自然十分高興,又是煮飯,又是從收購的豬頭里面割下好肉弄大蒜炒了下飯。
焦姓姑侄女兩人一點也不嫌豬下腳發出的**氣味兒,連干了兩碗米飯,還吃光了盤中的豬頭肉,顛簸了一天,肯定是累壞了。我和小四川他們看到她們的吃相,開懷大笑,在我們的笑聲中,她們臉紅得像蘋果了。
吃過晚飯,我問焦姓姑侄女怎么睡覺?平時,小四川和他的老鄉睡在西邊的房間里,我一個人睡在東面的房間里,中間的房屋放著自行車和雜物,旁邊的小廂屋既是廚房,也是我們的倉庫。姑侄女兩個到東房間看看,西房間看看,用手一指說:“我們就睡你這房間里!”。我大笑著說:“房間里只有一張床,難道想和我擠在一張床上?”兩個女孩臉又紅了,姑姑說:“小濺老板,你想得歪了,我們就打個地鋪睡吧。素昧平生,蹭了你的飯菜,又投宿在此,太麻煩你了!”再怎么艱苦,我又怎么可以讓兩個來自老家的女孩睡地鋪呢?于是讓小四川想辦法,小四川說老板你還是將就點,和她們擠一下唄!我笑著踹了他一腳,于是小四川把他們三張竹床并成了兩張,拿出一張來放到我的房間,讓他們姑侄女倆擠著睡了。
房間里驀然多了兩個妙齡女孩,我們嘰嘰喳喳的,興奮異常,當然就睡不著了,于是就神聊起來。閑聊中得知,她們姑侄女兩個也未有婚配,初中畢業后,就在鄉里學了裁縫,然后來到虞城打工,這已經是她們第二次來虞城了。我告訴她們我暫時也是光棍一個,不想和老家的男孩子們一樣,初中畢業了馬上去學砌墻、刨木板,來到虞城做這臭烘烘的豬下腳生意,就是想賺很多的錢,在老家蓋個很大的房子,娶個漂亮的老婆,然后再高尚點呢,就帶著鄉親們一起賺錢發家致富。我的三言兩語讓兩個女孩眼里流露出無**崇拜的眼神。三個人聊得更加起勁兒了。至于那一夜還聊了什么,隨著歲月的流逝,已經逐步淡忘了。
第二天,焦姓姑侄女兩倒不急著去找工作了,忙著幫我洗了被子,洗了衣服,又幫我們縫縫補補,我們再割了豬頭肉喝酒聊天,其樂融融。
后來她們姑侄女倆就在虞城的興隆小鎮找了個服裝廠工作,興隆離我租住房十分**近,一有時間,就兩個人一起跑來看我,搶著幫我洗衣服,收拾屋子,打掃衛生。后來,是姑姑來,侄女不來;再后來,是侄女來,姑姑不來。有時候來了,兩個人一起來的,可眼睛卻紅紅的。有一天,焦姑姑來了悄悄問我到底喜歡她們哪一個。言下之意反正是和焦姑姑好了,就不能和焦侄女好。我也正是青春萌動的歲月,看到姑侄女兩個為我吃醋,心中十分不安,猶豫彷徨,無奈何當年心中已有一個暗戀女孩,卻難以將她們姑侄女兩任何一個走進心里。
過了很長時間,我始終和她們嘻嘻哈哈,說說笑笑,保持著距離,沒有越雷池半步,她們姑侄女也就明白了我的想法,關系也逐步恢復了正常。后來焦姑姑去了**城的華芳公司上班,焦侄女仍然在虞城的興隆,但還是經常來幫我洗洗衣裳,我仍然保持著定力,心中還是想著那個暗戀的女孩。漸漸地,焦姓侄女也不來找我了,卻讓小四川唏噓不已。
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,再也沒有遇到焦姓的姑侄女,照理到了這個年齡,也變成****輩的了。
天天那么辛苦地忙著收豬頭,收小腸,價格卻極不穩定,因為屬于轉手買賣,是剝皮兒生意,賺不到幾個錢,既要開工資,還要付房租,有時候還去虞城和小四川他們娛樂,打打牙祭。再加上做這個生意的人越來越多,人家本錢極大,可以連續給屠宰場預付三個月甚至半年的定金,大蟲吃小蟲,我是沒有那么多本錢的,眼見得是撐不下去了,便準備什么時候和小四川他們結清工資,吃頓散伙飯,然后再看看可有**生意可做了。